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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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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晝焰行似也感覺到了丫頭異樣,微微低頭輕聲問她怎麽了,她搖搖頭,並不想多說話,片刻之後嘟囔了一聲,說只是想要抱抱,下一刻微涼的錦布觸上她的背,在她冷的一哆嗦的時候把她抱緊了。

一間小小的房間,兩個平靜相擁的戀人,氣氛美好,讓人放松得想要睡覺,阿零緩緩閉上了眼,片刻之後,只聽淡淡含著戲謔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說她前一刻還一驚一乍的躲,這一刻就主動投懷送抱,說她真是個傻包子,要知道她現在做的事比起之前他做的要色情多了。微微帶著鄙夷的話落,下一刻有溫柔的臂膀攬著她把她從水裏抱了出來,阿零在那一刻終於沈沈睡了過去,安心的把之後的事都交給了對方。

——

阿零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屋外已是黑夜沈沈,只有她一人在房間裏,阿零靜靜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披了外衣下了床。

屋外的氣候似有了些變化,今晚並不像他們初來這鬼域的時候那麽寒冷,只有一絲初春時節微微的涼意。阿零睡得渾身都軟軟的,沿著回廊往中庭的方向走,一個拐彎,遠遠看見佘青正從對面的回廊走過來,手裏端著一盤吃食。佘青柔柔笑起來:“主子醒了?佘青正要去給您送飯呢,要現在回房用麽?”

阿零倒是不太餓,過去看了眼那托盤裏的食物,發覺只是一些清淡的小菜搭配著魚肉,阿零有些沒胃口,輕輕搖了搖頭,下一刻忽然一陣微風吹來帶起了一陣清幽的沙沙聲,阿零和佘青一齊回頭,看著一束如雪絨般的杏花枝從圍墻後探出來,在微風中輕擺,看著很是漂亮,下一刻佘青微微笑著感嘆了一句:“沒想到這裏的這棵樹救活了之後這麽好看呢,這個院子也很不錯,安安靜靜又整潔,住習慣了之後還真的覺得一直住下去都是可以的呢,是不是主子?”

“嗯?”阿零的註意力還在那花枝上,聽見佘青的話應了一聲,回頭對上那張溫柔的笑臉,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之後,心裏微微失笑了一下。這個院子看著是不錯,那花樹的確也很美,但是也沒有好到要留下的地步吧,怎麽說這裏都是鬼域,總是比不上人界比不上他們嵐山的家的啊…這麽想著,阿零卻也不想直接反對佘青的想法,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麽,告別她就繼續向著中庭走去。

那涼風仍舊習習吹著,吹落的花瓣一點一點妝點上羅裙黑發,下一刻佘青端著托盤轉身望向了前方那白色的身影,一雙妖嬈眼眸裏,透出意味深長的光來。

阿零緩緩來到了中庭,這一間小小的三進院落,前院住了青嵐,中庭住著阿福青青還有夜雪,殿下她還有清衡則是住在後院,只是清衡似乎很中意中庭的那棵花樹,沒事就爬到樹枝上坐著喝酒賞月。說來阿零也覺得清衡的個性在某些方面有些小小的奇葩,比如說這一次前來鬼域路途遙遠,他還非要帶兩壇酒來,一路上只能辛苦了阿福,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他未蔔先知了?這樣的夜晚對著天邊那輪永遠滿盈的圓月對酒當歌,的確是人生一樁美事呢。

想著,阿零一個轉彎終於來到了中庭,一眼果然就看見一襲白衣飄飄如雪的清衡端端坐在樹梢,手裏輕持著一個小酒盅正擡頭望著明月嘴角含笑,阿零很喜歡這樣的笑容,也微微彎起嘴角來,走到樹下輕喚了一聲。

夜清衡聽見聲音低頭,望見阿零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伸手招了招她:“阿零喝酒麽?”

阿零笑著搖搖頭:“殿下呢?”

“不知道哇~”夜清衡晃了晃腦袋笑容加大,看著很有些醉了的樣子,“從剛剛開始就沒有看見他了,若是看見我跟他說讓他回去找你~”

“好。”阿零笑著應了,看了看清衡那瞇著眼睛很享受的模樣,勸酒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猶豫著沒有說。她有些冷,只是心裏小小的矯情了一把看不見自家夫君就找了出來,現在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攏了攏披肩,阿零轉身就準備回去了,忽然聽見身後清衡懶懶叫了她一聲,說阿零,你覺得這裏好不好?

阿零回頭,有些不解的望上那青雋的眉眼,下一刻夜清衡柔柔的笑起來:“我起初也覺得這裏很不好,沒什麽景色,白天又斷晚上又長,一點都不好玩~結果後來不是住到這個院子裏來了麽,弄活了這個樹之後我突然感覺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哇,每天晚上賞賞月賞賞花再喝喝酒,現在杏花也有了酒還可以繼續釀,習慣之後我突然就覺得這裏比起家裏都要好了…至少沒有那麽多我不熟悉人不熟悉的事物,還天天有圓月,天天能賞花,連晚上長這一點突然都感覺像是優勢了呢是不是,我突然,嗝!…就有些,不想走了…”

夜清衡打了個酒嗝,擡眼望上天邊那輪巨大的明月,一雙青黑如玉的眼萃上月華帶起謎一樣的色彩,看著很有些美輪美奐。阿零是見過清衡喝醉酒的樣子的,雖然他酒量很好,卻總是喜歡這樣游離在清醒和醉酒之間說一些半醉不醒的話,只是今日這番話,似有些傷感了,站在樹下,阿零聽著那淺淺的聲線微微楞了一秒,下一刻,清涼夜風吹來浮動了她的長發,阿零伸手輕輕將發絲拂開別到耳後,再擡眼時,那清幽墨瞳之中倏然閃過一道冷色,卻是轉瞬即逝。

夜清衡沒有察覺到阿零上一刻的異樣,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兒,像是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反應,然後再次回頭,淡笑著俯看下來:“所以阿零,如果我說我想要留下的話,你會…一起留下麽?”

那一聲問話,帶著柔柔笑意說來,那一刻,眸光中水澤輕閃夜清衡看著好像是愈發醉了,整個人都帶上了一股慵懶中有些微微撒嬌的氣質,讓人辨不明那一句話到底是醉話還是玩笑話,反正就不像是認真的。下一刻,阿零也微微彎了彎嘴角笑起來,笑得溫柔恬靜,那眼神裏仿佛還帶著一絲寵溺,笑著她說,你不要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喝醉了吧,喝醉了就快點下來回去休息。

夜清衡在那笑意中不滿的皺了皺眉:“阿零你就是太古板,我又沒說我真的要留下,我只是說假設,假設如果我要留下,你和阿一,你們會陪著我留下麽?只是問你的心意啊心意~”

是麽,阿零還是那樣笑著,溫和的小臉上看不出一點異樣,下一刻她淡淡開口:“我說了哦,清衡你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話落,她不再同他糾纏,竟是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夜清衡在樹上叫了幾聲,見阿零真的沒有回頭的意思,只能悻悻收了聲,有些聊賴撥了撥手邊的酒壇子,下一刻,輕擡眼見,那映入月華的雙眸卻是一瞬清明,帶上了一抹幽幽冷意。

另一頭,阿零徑直離開中庭的院子,本是準備回去後院廂房的,這時候她卻是不知為何改變了心意,轉身朝著反方向的前院走去。

夜雪自入住這院落以來就沒有出過房間,青嵐也不是阿零想要去招惹的,晝家的幾人她回來已經見過了三個,如今只剩夜福一人,她想,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去了前院,應該是能“恰好”遇上他的。想著,阿零神色微冷一個拐彎從回廊繞出來,站在了大門前的第一進院落裏,明月灑下光輝,靜靜給她一身雪綢披風隴上銀色光輝,院落靜謐,阿零保持著清冷神色等了一刻,忽然吱呀一聲,大門一下被推開了。

夜福一下推門而入,看見月光下靜靜守候的少女一個微楞,下一刻皺眉嚷起來:“哎呀阿零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還穿得這麽少!青青呢,她不是去給你送飯了麽,怎麽沒和你在一起?快,你快點回去屋子裏躺好,本來身體就沒恢覆當心生病!”

這樣一句話,皺眉說來,語氣神態都無比自然,阿零輕輕垂了垂眼:“我出來著殿下的,他人呢?”

“嗯?不知道啊,我剛剛從外面回來。”夜福搖了搖頭,看見阿零註意到了他手裏提著的東西,微微興奮的一揚手:“阿零你看我剛剛抓回來的魚,是不是很大?殿下說了,這個魚對壓抑你體內的濁氣很有幫助,所以要天天吃才好。只不過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沒有再其他地方見過一次這種魚呢,我就想,難道是只有這鬼域的湖泊裏才有這樣的魚?”

夜福自顧自的喃喃了一聲,一副只是自言自語的隨意樣子,對面,阿零神色淡淡的註視著夜福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聽著他說完這一段頗有些深意的話,下一刻阿零忽然開口:“如果這樣,那是不是為了能吃到這個魚,我們最好留下來?”

“什麽?”夜福一下擡頭,對上那雙清冷幽深的墨瞳有一瞬微楞,下一刻,他似在心底好好的將這句話消化了一番,微微擡眼有些猶豫著開口:“那…阿零,你想要留下麽?”

一句話,小心翼翼猶豫再三才說出口,下一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零已是一下冷冷勾唇轉身離開,只留下提著魚的夜福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那背影,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

驛館後院,廂房寂靜,阿零在回屋兩個小時之後,終於等來了她要等的那個人。

阿零已經上了床,古式的床幃落了帳,阿零聽見門口傳來的輕動的那一刻,幽幽睜開了眼睛。很快來人就走過了外堂進了裏屋,桌上點著蠟燭,在帷帳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下一刻帷帳被輕輕撩開,阿零一偏頭望去,四目正好相對,那俯看而下的金瞳裏一瞬閃過驚異,下一刻,晝焰行微微勾唇笑起來:“怎麽還沒睡?”

阿零跟著微微抿唇:“嗯,我之前睡到一半醒了發覺你不在,然後就再也睡不踏實了…你去哪兒了?”

阿零裹在厚厚的棉被裏,說話的時候,只有一個圓圓的小腦袋露在外面,大而烏黑的眼睛眨了一下,看著很有些委屈,晝焰行在萌化攻勢中有些招架不住,在床沿坐下來,伸手撫上丫頭的臉:“我出去打探了一下情況,看看歌君翎有沒有什麽異動,畢竟是重要的事,還是要保證萬無一失的好。”

“嗯,”阿零乖巧的點點頭,“那有什麽異常麽?”

“沒有。”晝焰行安撫性的捏了捏掌心下肉呼呼的小臉,似乎心情很好:“歌君翎似乎在你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回地宮了,之後沒再出來過,看來明日來見你的約定應該是真的。”

“那就好。”阿零點點頭,下一刻似忽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別過頭往床裏爬,“你不要捏我了,你的手好冰啊,身上也都是涼的,冷死了!”

一句話帶著嬌嗔,根本就是在撒嬌,那微微笨拙的爬行動作也更像是邀請,晝焰行微楞一秒,金瞳裏一瞬閃過一道異樣光澤,下一刻一下翻身就上了床,把還扭著掙紮的丫頭一瞬摟近了懷裏,兩人嬉笑著鬧成了一團。

阿零笑著躲,卻是怎麽也逃不開那禁錮,靈氣環繞上來她到是不覺得冷了,卻玩得很累,不一會兒就輕喘起來,晝焰行這才把人松開,從身後環上把丫頭摟緊了,低頭湊到了她的後頸出,深深吸了口氣:“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

“嗯。”阿零嘟囔著應了一聲,靜了一會兒,輕輕開口:“殿下你知道麽,我今天闖關,在第六關的時候遇上了影族的陰歸,聽他說了一個預言。”

輕輕一聲低語,話落,阿零細心的察覺到身後的懷抱微不可查的僵了僵,阿零沒有動,一雙大眼睛淡淡凝視著對面的白色帷帳,繼續開口:“陰歸他跟我說,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我會贏,還看到了儀式的畫面,所以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歌君翎不會食言,最終會和我融合,所以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不再擔心了。”

靜謐的臥室,呼吸淺淺相聞,阿零的聲音很淡,聽著平靜自然,說話的時候,她的掌心裏還握著他的指尖,感覺著那靈力帶起的熱度一點一點冷了下去,阿零沈默著等了片刻,忽然轉身:“你怎麽不說話?這是件好事對不對,你之前說過陰歸是能夠占蔔未來的。”

木質雕花的大床上,白色的帷帳掩下,圍出的小小空間裏映入了燭火的光亮,透出一片蜜色。那張轉過來的小臉上帶著一抹殷切,唇角微微抿起帶出一抹幾許得到肯定的急切,下一刻金瞳輕闔再睜開,晝焰行微微揚起了嘴角:“是的,這是一件好事,陰歸的占蔔是作數的,所以明日歌君翎一定會來,儀式也一定會成功,你們會好好融合的。”

阿零笑起來。

那抹笑容中,晝焰行嘴角的笑意愈盛:“只要靈格合一你就能回歸神位了,之後就再也不用擔心時間,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是不是?”

阿零繼續笑,笑得更加明媚,卻是不說話。

下一刻,晝焰行伸手攬過阿零的肩膀拉近兩人的距離,氣氛開始隱隱有了些旖旎:“阿零,你知不知道,其實在這之前,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要失去你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是真的,很感恩。今後,再也不受濁氣的影響沒有時間的限制,永恒的生命裏我們可以一起做很多的事,我們的一輩子,永生永世,都會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

輕柔的話語,用著那微涼的聲線說來,就像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誓言。同榻而眠,相擁說著這樣的情話,整個床幃裏氣氛溫馨的不像話,下一刻,阿零笑著,忽然一個翻身就把晝焰行壓到了床上,她俯身而下,溫熱的氣息就散在他頸項,那個動作親密而暧昧,下一刻,她仰起頭來望上他的眼,那一刻,那張沈靜的小臉上已是再也沒有了一分笑意,那對幽深墨瞳直直往下,裏頭帶上的,竟是極致的寒意!

那一刻,晝焰行本能想要動,下一刻,卻是頸項上驟然一涼,寒冰一樣的短刃已是一瞬抵上了他的喉管,悄無聲息!所有的旖旎暧昧在這一刻被狠狠撕碎,下一刻,金瞳微楞著看著上方那冰冷的臉龐上黑色紋路驟起,一瞬蔓延,點燃了那墨瞳之中肆虐的殺意。

尖刀直逼,阿零冷冷開口:“說,你是誰?!”

——

清冷一夜,終是所有的溫馨和救贖都走到了盡頭,那一刻,虛假被識破的同時幻境一瞬抽離,如同潮水一般褪去,驛館消失了,花樹消失了,所有她熟悉的人全部被卷入了幻境漩渦之中瞬間離去,下一刻,極致陰冷的空氣一瞬裹上全身,阿零咬牙打了個寒顫,再是將手中的尖刀狠狠逼近一分,刀尖瞬間見了紅。

她回來了,回到了那巨塔第七層!一身血衣,一頭血水,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那契約也從來沒有出過這個荊塔,那所有的相伴相擁所有的美好和安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覺!

身下死死壓著的人,黑衣白發,已是變回了原形,望著那張布滿溝壑皺紋滿面的臉,阿零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忍住了一下割斷那蒼老的喉管將那整個頭顱生生砍斷的惡意!

“晝零姑娘可否解老生疑惑?敢問姑娘是怎麽會看破老生的偽裝的?老生自問自己的模仿已是精湛完美,無人能及。”下一刻,那鬼嬤嬤竟是淡淡開了口,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還能保持著氣定神閑。

她是怎麽識破他的偽裝的?的確,相比假扮佘青夜福和夜清衡的那些小角色,鬼嬤嬤假扮的殿下幾乎是完美的模擬了他的性情習慣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唯獨欠缺的,卻只有那一分心意。

他從來都不會說那樣的話,在事情還沒有成為定局可以完全安心下來的時候,他永遠都不會輕易說出那一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這樣的沒有依據,只是很好聽的話。

這是他的理智,從來都不在事情還不確定的時候給予自己太大的期望;這也是他的感性,從來都不在事情還不確定的時候,給予她太大的壓力。

所以他從來都只會說讓她相信他,讓她放心依賴他把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他給予她的,永遠都是最大的滿足感和安全感,這才是她心愛之人真正的強大之處,而這樣的內心,才不是一個只會模仿表面的柔情蜜意的人可以領悟的深情!

阿零在下一刻站起來,不言不語,也沒有痛下殺手,就這樣沈默著轉身,一步一步,緩緩朝著上一層的階梯走去。

身後,鬼嬤嬤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前方少女已然透支的身體,下一刻,俯身跪地,行了一個大禮:“晝零姑娘請留步,老生在此懇請姑娘高擡貴手放過我家主上,我家主上也是有親人有愛人的人,為了一己之私犧牲他人,這真的是姑娘你願意看到的麽?!”起碼,你連一個初次見面就利用了你的感情欺騙你的人都沒有痛下殺手,不是麽?

聽著那樣的質問,阿零卻沒有回頭,步子都沒有頓一下,擡腳,踏上了第一階階梯,身後鬼嬤嬤有些慌了,咚得一聲,狠狠磕了個頭:“晝零姑娘,一定還有可以兩全的方法的,請您一定再好好想一想,勸阻我家主上,一起想一個兩全之法!”

卻是,在鬼嬤嬤咚咚磕頭的時候,阿零已是上到了樓梯拐角處,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鬼嬤嬤終於被刺激狠了,一下爬起來追了上去:“晝零姑娘!第八關的魔族你知道是誰麽?!你絕對想象不到他的身份,便是我家主上當年都沒有真正戰勝此人,而是施計將他捕獲囚禁了而已!以你現在的身體和靈力,就更加不可能戰勝他,現在上去只有死路一條!只是如若你肯現在放棄,老生可以保證將你引薦給我家主上,想一個不用兩敗俱傷的解決方法!”

這鬼嬤嬤也算是忠心護主,只是,在經歷了第六層的預言和第七層的欺騙之後,阿零此刻已是心冷到了極致,再也聽不見任何的勸阻看不到任何的眼淚了。鬼嬤嬤說著話,幾步追上來竟是一把扯住了阿零的衣擺,下一刻,卻是一股淩冽靈氣一瞬襲來將她飛彈開去,鬼嬤嬤摔倒滾到了樓梯拐角,慌亂擡頭,一瞬,對上了一雙極致陰冷的雙眸!

阿零站在高處,側身冷冷望來,看著那蒼老容顏上滲出的血跡,片刻之後,終是冷冷開口:“既然你篤定那第八層的家夥會殺了我,為什麽不幹脆讓我上去送死?”

清淡一句話,問得鬼嬤嬤啞口無言。

下一刻,阿零已是淡淡轉身,再是望上一步,就已經到了鬼嬤嬤無法進入的第八層結界的邊緣,那一刻,有生冷的聲線從一片幽冥中淡淡傳來。

“陰歸的預言是真的,這一點,想必你也清楚。如若真是這樣,這便是我和歌君翎各自的命運,是否能逆天改命,就看我們各自的,能耐了。”

------題外話------

今天卡文了,晚了一點大家抱歉!



周六問題:鬼域八族是哪八個種族吶~

☆、012 鬼域王尊 第三個約定

陰歸的預言,歌君翎會放棄生命作為靈格和她融合,而她,卻也會為了回歸神位得到永生親手殺死自己最心愛的人,其實那預言裏,她和她的命運,都是悲劇。

只是,她從這一刻起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改變結果,而歌君翎究竟是如何想的,其實她並不清楚,此時此刻,也並沒有多餘的心智再去考慮了。

阿零撇下鬼嬤嬤,獨自進入了第八層的結界,鬼域八族,擅用幻術的一族裏應該是魅族的魅音最為強大,他的空間必須動用到殿下的靈力才能打破,那麽擅用直接攻擊的種族中,也許便是這鎮守著第八層的魔族是最強大的,只因她此刻站在這大門之外,將將只是讓對方感受到了一點氣息,那漆黑大門裏已是響起了如同巨獸一般的嘶吼,伴隨著鐵鏈的鏘鏘聲,帶來的是毀天滅地的靈氣奔湧!

阿零站在門外,黑衣黑發渾身血汙,一雙清冷的眼裏殺意彌漫,看著已是被濁氣催生到了瘋狂的極致,而同時她亦是放任了體內濁氣將自己往地獄深淵裏拽得更遠,只因此時此刻她急需一場殺戮,來平覆內心傷痛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的爆裂情緒!

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的下一刻,阿零神色一凝,揚手一劍劈開身前的大門,光速一般殺了進去!那長劍刀尖在地面劃過,火光迸裂中發出刺耳聲響,下一刻,輕盈身軀高高躍起,落下時帶起了撕裂天地的殺意,劍鋒一瞬砍上那被鐵鏈拴住不斷嘶吼的怪物的肩膀,如同砍在堅硬磐石之上發出鏘的一聲巨響,雙方在這一擊上都拼上了全身靈氣,巨大的氣旋在相抗的瞬間自兩人之間迸發,割裂了身側的高墻震碎了腳下的地磚,整座荊塔都在那一刻狠狠的晃動了一下!

彼時,天邊已是夕陽西照一片彤紅,黑塔之下一人長身而立,靜靜擡眼望著那高高懸於天邊的塔尖,看那鮮紅的流雲襯著黝黑巨塔帶出一抹悲壯的蒼涼感。下一刻,塔頂傳來嘶吼的那一刻晝焰行一瞬緊握掌心那深深刻入紋路的傷口滴落一滴血來,這束縛咒的反噬昭示著阿零此刻的狀態,那樣重的傷讓那冰冷金瞳中泛起一抹幽深血色,晝焰行再次擡眼死死望上西沈的斜陽,他已是,沒有多少信心可以繼續等下去了!

而那巨塔第八層,狹小空間內阿零已是和那黑暗中的怪物戰成了難舍難分!手持雙刃阿零一個回旋攻擊上怪物的前胸和下盤,下一刻,怪物手持粗壯的鐵鏈一下擋住胸口長劍的攻擊,再是一個飛踢踏上阿零手中的劍鋒,狠狠一擊把阿零連人帶劍踢得一下飛旋了出去,落地之時阿零一個踉蹌跪倒在地,被飛踢上的右手虎口震得生疼,險些握不住刀刃!

鬼域八族之一的魔族其實只有一個人,身份據傳是上古四大僵屍始祖之一的贏勾!昔日贏勾體內被封入了犼的靈魄之後墮落成魔,於幾萬年前進入鬼域,之後便混跡於鬼域西面的莽山之中,以其他種族為食禍害一方,異常兇猛可怖。可以說,當年歌君翎能一統鬼域八族登基為王的一個決定性因素便是歌君翎巧施計策抓住了贏勾將他困在了這荊塔之內,除掉了鬼域萬年之中最強大的怪物的歌君翎自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敬畏,爾後登上王位無可厚非。只是,昔日歌君翎占著神女七成的靈力在巔峰時期都沒有正面迎戰的屍王,如今已經精疲力盡只是靠著強大精神力殺上來的阿零,她真的能夠抵擋的了麽?!

這一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便是連阿零自己都沒有想過勝算,如今的她已是陷入了完全暴走的狀態,神智不清毫無理性,被濁氣控制了身心只求一場血腥殺戮,便是連周身都因為刺激過大而失去了痛感,拖著滿是傷口和血汙的身軀,她竟是越戰越勇!

巨大的黑色翅膀已是幻化而出,阿零在空中和地面上形成雙重夾擊,操控著速度極快的神兵發動立體攻擊的時候,她還不忘釋放出了無顏和大頭,指引他們在外圍伺機尋找突破口發動偷襲!對面,那四肢被小臂一般粗的鐵鏈死死拴在墻壁之上的贏勾面部猙獰通體血紅,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只是他除了四肢和頭部長著人的特征之外,看不出一點人的模樣!身材高大足足有兩米多,一身*爛肉散出的氣息讓人作嘔,贏勾在塔中被困萬年早已是瘋魔狀態,一面激烈攻擊著企圖靠近的阿零三人,一面瘋狂掙紮著企圖掙脫鎖鏈,那一聲聲嘶吼中都滲透著靈力,聲聲砸在心頭,讓胸口一陣生疼,下一刻,阿零一瞬咬牙,揮舞著手中長矛再一次瘋了般沖了上去!

阿零靈力雖然有限,贏勾卻也被困行動不便,身體在空中一瞬翻滾急速旋轉成一道淩冽的風,阿零在無顏擾亂了贏勾註意力的當口一瞬使出殺手鐧手持長矛狠狠朝著贏勾的頸項刺去!那一刻,說時遲那時快,贏勾一掌打在無顏的胸口將人狠狠拍在了墻壁上,再是回頭一個側身躲開了那灌註戾氣急速旋轉而來的矛頭,長矛位置偏移,鋒芒一瞬深深紮入了贏勾的肩膀,阿零懸於空中眸色一凝,身體一個下壓將矛頭向上一挑,一瞬生生將一塊腐肉從贏勾的肩頭削落而下!

贏勾吃痛在那一刻發出今天動地的悲鳴,一雙死人才有的黑灰色眼眸死死盯著阿零的臉,帶出蝕骨恨意,下一刻,贏勾一個轉身伸手握上那長矛鐵柄,手心一瞬溢出酸腐體液竟是生生將鐵柄腐化掰彎,神兵長矛繞上贏勾的臂膀變成一堆爛鐵,阿零亦是在贏勾巨大的拖拽力下被他一瞬扯落到了身前,那一刻,阿零先前交鋒之時傷及的腳踝讓她避讓不及,眼看著那灌滿屍毒的獠牙就要朝著她的手臂咬下,下一刻阿零一瞬幻化神兵長鞭一下抽上了贏勾猙獰恐怖的臉龐,在他一下偏頭的瞬間側身一躲想要從旁逃脫,只是暴怒狀態下的贏勾又豈會讓到了嘴邊的敵人如此輕易逃走,噬咬不成,他一下凝聚靈氣在右腳上一個飛踢揣上了阿零的胸口,清脆的一聲骨裂聲在腦海中響起,下一刻阿零已是被一下踹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對面的墻壁上,死了一般掉落到了地上。

無顏和大頭都受了不輕的傷,在這一刻拼盡了全力從兩邊爬出來,飛快朝著阿零的方向撲去!他們不是佘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主子暴走的情況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阿零的失控,能做的只是遵從著阿零的指示行事,雖然心裏擔心得要命卻是無計可施!此時此刻,一瞬感受到的阿零體內的靈氣詭異波動微弱得就像要熄滅了一般,大頭嚇得發出了一聲如同小獸一般的悲鳴猛撲了上去抱住了阿零的腦袋,無顏在下一刻趕到,慌亂的拉起阿零的手,那一剎那,卻似如同一簇搖曳火光燃到了盡頭,阿零體內的靈氣竟是在下一刻一個輕動,一瞬,消散了…

“阿零!”

大頭一下驚吼出聲,那一刻,伴隨著贏勾肆意的怒吼,一大串長著黑色羽翼的大鳥一瞬從巨塔後方飛出來,呀呀叫著,飛上了長空,那一刻,幻境之前的歌君翎楞住了,荊塔之下的晝焰行也楞住了,王城驛館,夜清衡一下從廂房內沖出來,卻只看見了天邊那一串遠去了黑影,主道之上,一襲白衣的辰啟仰頭望上天邊那火燒的流雲,墨瞳之中帶起的,是從未有過的堅毅決然!

而就在這時間空間均是停滯的一秒間,阿零卻是一瞬,墜入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空間。

渾身無力,輕柔懸浮,阿零緩緩漂浮在半空中,身邊流動而過的,是雪一樣的雲,阿零努力睜眼四處張望,看著遠處一片景,青山環翠,仙霧繚繞,幽靜怡然之中遠遠揚起的,是仙鶴婉轉清越的啼鳴,伴著悠遠古樸的早課鐘聲輕盈入耳,阿零有些微楞的看著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終於飄到了一處廣闊的平臺之上,她落地,在那空白處站了一會兒,墨瞳之中彌漫散去帶上驚異,再是緩緩恢覆平靜,然後她一下仰首望向了身前那巍峨宮門,視線穿過霧氣一般輕柔的雲絮,看清了大門上盡帶莊嚴的四個黑金大字——越山穹門!

阿零在門外站著看了一會兒,然後舉步,緩緩走了進去。

那是春日裏的越山,新枝吐綠,嫩草抽芽,小橋流水邊,開著鵝黃色的小花。這偌大越山,每一個拐角,每一處景致,每一分一厘都是她深深封存在心底的記憶,走過承載著萬年之前美好童年的主殿,阿零沿著回廊緩步行至後院,從很早的時候起她就已經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靈力,她被他召喚而來,在昔日的記憶中見那個永遠愧對的人,阿零想,至少這一次,沒有外力幹擾也不是被利用傷害,她終是等到了這一天,能再一次,同師傅相見。

阿零來到了後院廂房,伸手輕輕推開房門,木質的大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應聲而開,便是連那年代久遠的木樞毫不靈活的動靜都是一模一樣,阿零跨過門檻,進入室內,眼前的香案上青銅的寶鼎裏飄出淡淡檀香,阿零轉身望上室內高位,看著那背光之處不甚清晰的地方,一人長身而立站在窗前,高大魁梧的身軀遮去了大半光線,遠遠的,都能感覺到那渾厚靈力之中的一派正氣浩然,這就是她的師傅,和她性格其實完全不同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她的親人。阿零默默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下一刻俯身跪地,端端正正的磕了三個頭。

窗前的人沒有回頭,下一刻,有淡淡聲線從裏屋傳了出來:“鳶兒丫頭回來了?萬年不見,長成出類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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